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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退下,讓朕來》一百四十:他在養豬

退下,讓朕來 油爆香菇 2364 2024-06-04 15:10

  翟歡生性清冷內斂,外人面前多不苟言笑,但對親人卻從不吝嗇笑容,特別是他看著長大的堂弟翟樂,他也最了解他。

   說句粗俗的話,翟笑芳這小子撅一撅屁股,他就知道這廝肚子裡釀什麽屎、想什麽主意。

   便問:“笑芳在想什麽?”

   翟歡笑容帶著幾分危險。

   翟樂見了下意識挺直脊背,怯聲道:“我就是在想……阿兄似乎……見不得這事兒順利?”

   “自然,亂一些更好。

   稅銀一事,或許是一根導火索。

   翟樂猛地擡頭看著自家堂兄,嘴巴張合想說什麽但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他將手心攥出的汗液在膝上衣擺擦擦,咕囔:“哪裡就好了……阿兄又不是沒看到那些百姓的日子……”

   局勢安定才有利於百姓休養生息。

   哪怕是村與村之間的小型械鬥都會影響百姓生活,更別說動輒數錢數萬的大中型戰事。

   想想一路走來的景象,翟樂還是希望能不打仗就不打仗,好歹讓百姓過幾天安生日子吧。

   阿兄怎麽可能不懂這道理呢?

   “呵呵,笑芳想得簡單了。
西北這片地方不大,但打主意的人卻不少。
唯有攪渾一池水才能知道是誰在不安分。
”翟歡深知大陸西北大亂是遲早的事情,如今的局面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
   有無那根導火索,結局大差不差。

   大陸西北的局勢,基本能用——廟小妖風大,池淺王八多——一句形容。
看似是互相掣肘平衡的局勢,實則就是一座蓄力足夠,亟待噴發的火山。

   翟樂除了歎氣也別無他法。

   跟整個局勢相比,個體太勢單力薄。

   他忍不住暗暗腹誹——浪費時間跟這些事情打交道,倒不如尋沈兄喝酒作樂,爽哉快哉!

   翟歡隻一眼便知道堂弟又坐不住,好笑道:“你可以出去玩兒,但近期不能惹是生非。
若有陌生人想與你結交,需多警惕。

   倘若護送的真是稅銀——

   哪怕那位郡守暗示那是混淆外界視線的假隊伍,翟歡也不敢掉以輕心。
畢竟諸如郡守這般慣會鑽營的蠅營狗苟之輩,信譽度相當低,鬼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還是試探?

   哪怕知道堂弟不是胸無城府的莽夫,他也還是擔心翟樂會無意間被人利用。

   翟樂雙手抱拳佯裝領命。

   沉聲應答:“阿兄吩咐,無敢不從。

   翟歡笑著搖頭。

   兄弟二人說話的功夫,棋盤殘局已經收拾好,他道:“笑芳,陪為兄下兩局。

   “好呀,但下完後,阿兄也要陪小弟小酌兩杯。
”晃晃他從沈棠那兒帶回的酒壇。

   翟歡笑道:“行,依你。

   這邊是兄友弟恭的良好氣氛,沈棠那邊不太妙——這還要從她今日跟褚曜一塊兒下山進城說起。
褚曜要忙事情,順道知會另一個便宜學生,免得屠夫一家以為他出事跑路。

   沈棠不方便跟著行動。

   她與褚曜約好見面時間地點,便無聊得找了個街口,乾起了老本行——賣酒、賣畫。

   是的,沒看錯,還有賣畫。

   現場作畫,人物肖像報價還不低,與一壇酒等同。
路過百姓被酒香吸引,偶爾有過來問價,但現場作畫套餐卻無人問津。
沈棠也不急,戴著一頂粗糙蘆葦帽,悠閑曬著太陽。

   直到——

   一股略顯熟悉的熏香鑽入鼻尖。

   沈棠一邊勾起帽簷,一邊問來人。

   “顧先生,怎麽又是你?”

   青年頗感好笑地說:“這話該是在下問才是。
說來好一陣沒見到沈郎,沈郎近況可好?”

   沈棠一改吊兒郎當沒有骨頭的慵懶坐姿,下意識坐直上身,皮笑肉不笑:“我嘛,好得很。

   心裡則腹誹一句晦氣。

   來人正是沈棠的天生克星——

   顧池!

   此人的文士之道,簡直是話癆的噩夢。

   孝城說大不大,但說小也不小,自己隨便找個地方擺攤,怎麽總能碰到顧池這些人?

   顧池聽到沈棠內心碎碎念,嘴角微抽。

   不知情的人聽這話,或許會以為顧池跟變【態】一樣到處蹲守沈棠,殊不知他就是恰巧從隔壁街路過。
一般情況下,普通百姓的心聲都是混沌嘈雜且沒有邏輯的,這位小郎君不一樣,無聊起來能在內心編排話本,有聲有色有畫面,他想忽視也忽視不了。

   “祈元良人呢?他居然沒跟著?”

   “你說元良?他留在家裡照顧豬崽,那些豬崽剛剛劁完,需要人好生照料。
”沈棠語出驚人。

   顧池:“……???”

   照顧……

   豬崽???

   “祈元良跑去養豬了?”他怔愣一瞬,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,表情幾乎要裂開——聞名西北、仇敵遍地,不少勢力提起來咬牙切齒的祈元良,改行當了養豬匠?

   沈棠見他的反應,撲哧笑出聲

   “嚴格說來那應該是我養的豬,但我要出門,便拜托元良幫忙照料。
你為何這副表情?”

   顧池:“……當真?”

   沈棠:“千真萬確。

   孝城附近的土匪可不止沈棠他們抄掉的這一窩,老巢總要留幾個能打的鎮守,共叔武或者沈棠總要留一個下來。
褚曜失了文心,身邊也得跟著人,沈棠便自告奮勇跟著來了。

   離去前,她千叮萬囑祈善要善待她的豬,一頭頭遭了“閹刑”元氣大傷,需精心照料。
那可不隻是一窩豬崽,還是她下半年的紅燒排骨、紅燒豬蹄、糖醋裡脊、梅菜扣肉……

   祈善臉色很難看, 但還是答應下來。

   四舍五入,祈善在山上養豬沒毛病。

   顧池笑得頗有深意:“倒想親眼看看。

   如果能吃上一口祈善養的豬,哼,即便那豬肉醜得腥臊難以下咽,他也能吃個兩碗!

   沈棠道:“那有什麽好看的?”

   顧池暗下搖頭。

   天下稀奇古怪的東西他看得多了,但祈善養豬他是真的沒看過,也無法想象那個場景。

   沒見過,所以稀罕,所以好看。

   顧池似閑聊也似試探什麽,問沈棠道:“祈元良最近除了養豬,沒別的正經事情幹了?”

   沈棠不滿反駁:“養豬怎麽就不正經?”

   民以食為天。

   跟吃沾邊的事情,都是正經事清!

   顧池知道沈棠在戒備自己,也不想在沒用的話題上多做周旋,直言:“近日要不太平了。

   不信祈善不知道這點。
以祈善不安分的脾性,顧池也不信他會安安分分窩著養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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