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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全球高考》第80章

全球高考 木蘇裡 3618 2024-04-25 17:19

  ☆、第80章 舊友

   周祺的狀態確實很糟糕。

   面具之下,嘴唇乾裂發白,露出來的半張臉燒得通紅。

   她被趙嘉彤挪到了長椅上,衣服、毯子裹了幾層,捂得嚴嚴實實。

   趙嘉彤進來就摸了摸她的額頭,說:“喏,燒得滾燙的。

   遊惑他們幾個大男人當然不好上手就摸,也不用摸,看一眼就知道燒得不輕。

   “怎麼回事啊?
”高齊問。

   趙嘉彤回答說:“我哪知道,就是納悶呢。
前半夜她還好好的,雖然有點蔫,但聊天說話沒什麼問題。
我既沒聽見她打噴嚏咳嗽,也沒聽她說太熱太冷。
比我還先睡著,我怕夜裏風變大,還特地避過了陽臺正風口。

   “那怎麼好好的就變成這樣了?
什麼時候的事?

   “就剛剛。

   趙嘉彤說:“她不舒服嘛,蜷著就靠過來了。
我本來睡得挺沉的,做了個噩夢又被她一燙,驚醒了,睜眼她就是這樣的。

   她看著周祺昏睡的模樣,擔心道:“說發燒就發燒,又是在考試期,我就擔心是不是考試內容。

   “考什麼,誰燒得溫度高?
”高齊咕噥著。

   “你別亂打岔,系統雖然越來越……”趙嘉彤比較委婉,沒有說出什麼直白的罵人話。
她用肢體表達了一下,繼續說:“但基本法則是遵守的。
大家都沒事,隻有小週一個人發燒,她一定是觸發了什麼。
我就怕這個。

   秦究在屋裏走了一圈,一一確認:“床沒動?

   趙嘉彤搖頭:“沒有,她比我還敏感。

   “屋裏擺設更改過麼?

   “也沒有。

   “面具、禮服?

   “沒脫過也沒摘過。

   “夜裏有沒有獨自出過門?

   趙嘉彤猶豫了一下:“這我就不知道了,但應該沒有,誰跟——”

   你們似的?

   她清了清嗓子,及時咽下後半句:“——她膽子不算小,但也絕對不大。
就算夜裏要去衛生間,應該也會叫醒我一起去。

   “那就隻有晚宴了。
”秦究說。

   他們其他都很一緻,唯一不同的是周祺沒吃東西。

   高齊突然說:“會不會是這樣——”

   “題目說不能違背公爵的要求,那個病秧子公爵要求我們享用晚餐,而小周沒碰,所以這就是所謂的懲罰?

   遊惑斬釘截鐵地否定了:“不會。

   “為什麼?

   “她沾過酒,喝一滴也是喝。
”遊惑說,“另外題目說的是整組懲罰,我沒發燒。

   也是。

   高齊點了點頭:“這就有點費解了。

   找不到源頭,他們很難讓周祺好起來。

   屋子角落有清水,趙嘉彤浸濕了布巾,掖在周祺額頭處,希望能幫她降一點溫,起碼先醒過來。

   但周祺就像是陷入昏迷一樣,不論是叫她還是拍她,絲毫沒有要睜眼的意思……

   哼哼都沒有。

   說話間,陽臺上有傳來一聲響。

   幾人轉頭看去。

   來的人是楊舒。

   眾人一愣:“你怎麼來的?

   “翻陽臺來的,還能怎麼來?
”楊舒說著,手裏還拎著那巨大的裙擺。

   她拆了綁帶,一臉不耐煩地把裙擺紮上去,露出兩條長直的腿

   ……赤腳。

   高跟鞋大概被她扔在房裏了。

   三位男士紳士又禮貌地轉開了臉。

   誰知楊小姐說:“轉什麼,平時大街上沒見過穿短裙的?

   “……”

   三位男士無話反駁,又轉了回來。

   高齊和趙嘉彤偷偷交換了眼神,瞄了一眼周祺,又瞄了一眼楊舒。

   心說都是系統強塞的夫人,怎麼差別這麼大呢?


   楊舒咕噥著“破裙子真拉低效率”,一邊從層層疊疊的裙擺裏翻出一個簡單的包。

   別說幾個大男人了,趙嘉彤都看得一愣一愣的:“……你這從哪兒掏出來的?

   “這裙擺三層還有撐子,你試試往第二層的裙褶裏塞東西,保證一天都掉不下來。

   楊舒說話的時候總是微擡下巴,顯得盛氣淩人不好相處。

   她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,裏面居然是碼得陣陣齊齊的藥片。

   “你怎麼知道她病了?
”趙嘉彤一愣。

   楊舒說:“我不知道,就聽見你在隔壁說她不太好,我來看看怎麼個不好法。

   “……”

   高齊疑惑地說:“那你哪來的藥?

   楊舒比他還疑惑:“隨身帶藥很奇怪?

   高齊閉嘴了。

   楊舒走到周祺旁,毫不客氣地動起了手。

   她翻了周祺的眼皮,又捏著對方嘴巴迫使她張開嘴,對著光看了看,最後按了按她的脖頸。

   動作乾脆,很不溫柔。

   遊惑看了會說:“你是醫生?

   楊舒說:“不算。

   她嘴裏說著不算,卻又撒開手,頭也不回地對眾人說:“十有八•九是嚇的,被什麼嚇的不知道。
目前狀況還行,挺平和的,就是體溫高一點,有水麼?

   趙嘉彤把盆往前一遞。

   楊舒:“……喝的,不是洗抹布的水。

   趙嘉彤搖了搖頭,她生怕這位小姐說“那就喝洗抹布的吧”,立刻道:“吃藥是不是?
幹噎也行,以前部隊跟人學過一招,可以幫她噎下去。

   楊舒抱著胳膊,不太放心地看著她。

   直到周祺真的咽下藥,楊舒這才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趙嘉彤:“你部隊的?

   “是啊,不太像?
”趙嘉彤苦笑一下,說:“這兩年是有點懈怠了。

   楊舒撇了撇嘴,也沒寬慰什麼。

   她手指掃過屋裏的人,沖遊惑點了一下,評價說:“你應該是部隊的。

   又對著秦究點了一下:“你也應該是。

   最後移向高齊:“你肯定不是。

   高齊:“……”

   中年男子差點兒嘔出一口血、

   楊小姐冷靜地分析:“你這狀態差遠了,但也不排除是裝慫。

   高齊點頭也不是,搖頭也不是。

   “你說你不算醫生?
什麼意思?

   眾人對這姑娘也有幾分好奇。

   “學這個的,具體門類跟你們也解釋不清。
”楊舒說。

   “哦……我以為你部隊衛生所的。
”高齊咕噥說,“小丫頭看人還挺準。

   楊舒皺了皺眉,顯然不喜歡“小丫頭”這種稱呼。

   “之前有專案跟部隊打過交道。
”她簡單解釋了一句,就轉開了話題,顯然懶得多聊。

   周祺病得突然又不明原因,這個節骨眼上搞事不合適,遊惑和秦究便把計畫往後推了一點。

   反正也沒了睡意,眾人便沒回房間。

   一邊等周祺退燒,一邊聊著這次的題目。

   高齊和趙嘉彤你一言我一語,試圖從公爵和管家說過的話裏摳信息量。

   楊舒不附和也不插話,隻坐在那裏聽。

   用高齊的話來說:特別像個評委。

   他們聊著的時候,有兩個人完全沒配合——

   秦究沖遊惑說:“我一直在想,這次的考試有個例外。

   “什麼?

   “之前提過的整組懲罰。

   高齊原本豎起了耳朵,一聽見這話,當場翻了個白眼,心說:得!
還是在琢磨違規那些事兒。

   “以前的考試,如果有懲罰會明確說出來,至少會說明懲罰方式。

   比如外語那場,系統直接說了“要入棺”。

   再比如上一場,系統也直接說了“要代替死去的考生”。

   雖然內容不算詳細,但至少有資訊。

   這次卻隻說“整組懲罰”,罰什麼?
怎麼罰?
提都沒提。

   遊惑也早早注意到了這點。

   畢竟和違規相關的內容,總是更容易引起他的注意。

   秦究問他:“你覺得系統什麼意思?

   遊惑冷冷嘲諷說:“傻逼系統,換位思考不起來。

   高齊和趙嘉彤突然一起轉頭看著他。

   遊惑:“?

   高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:“你居然會說髒話啊?

   遊惑:“……”

   他表情逐漸變涼,秦究忽然低笑了一聲。

   高齊連忙解釋道:“不是不是,就……有一點驚訝。
以前很少聽你說。

   在他的印象裏,這位年輕的朋友高冷寡言是真,嘲諷氣人也是真。
大考官氣人的時候,字字如冰針,量少卻奇疼,這是眾所周知的。

   但作為朋友,高齊能在生活中的種種細節裏感覺到考官A是收著的。

   其實大多數監考官都是收著的,換誰常年處在被監控的環境中,都會下意識把“真實的自己”藏起來,收斂的、克制的,儘量達到跟系統風格一緻的狀態。

   至少看上去是這樣。

   但考官A不同。

   曾經有人私下開玩笑說,考官A之所以排A,除了本身很強之外,也因為他跟系統本身就像。

   他比所有監考官都更適應系統的步調,冰冷的、不講情面的。
正常年輕人會有的情緒,在他身上被收到最小。

   他會不耐煩,會不高興,會挑剔會嫌棄。

   但比這更濃烈一點的情緒,諸如氣急敗壞、惱羞成怒、興奮或是傷心,包括這樣直白地罵人……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。

   也就跟另一陣營對峙的時候,能顯出幾分鮮活來。

   以前高齊見慣了,覺得理所當然。

   現在他才忽然想起來……當年的考官A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。

   如果不是受系統牽制,他應該會像一般年輕人一樣,有鮮活的情緒。
也許會因為長相出眾略有一點傲,但高興了會笑,生氣了會罵,有討厭的人,也有喜歡的人。

   而不是成為某個機器或是程式冷冰冰的代言者。

   他會有正常人該有的人生。

   之前在馬車上,高齊覺得遊惑脾性舉止依然和當年一樣,變化不大。
他以為系統留下的烙印和影響太深了,即便失憶也沒法把考官A完全推回起點。

   直到這一刻,在遊惑跟秦究聊天的時候,高齊終於在這位舊友身上……看到了一絲年輕人會有的鮮活氣。

   他不太習慣,但很高興。

   非常、非常高興。

   ……

   連帶著看秦究都順眼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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