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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陰倌法醫》第九章 磕頭蟲

陰倌法醫 天工匠人 2252 2024-04-26 11:47

  見我點頭,孫祿問:「你確定?

  我說:「在活死人墓裡的時候,一直有一個女鬼在幫我。
那時那個女鬼為了阻止我,想要搭我肩膀,被我右肩的陽火灼傷了。

  孫祿眼皮一翻:「徐潔的右手心裡那片紅色的印記……」

  「她的右手以前絕沒那塊印記。
」我肯定的說:「在三義園樓上,我曾通過靈覺,看到了一些事。
原來抖三斤很早以前就和毛小雨……和徐潔認識,她們還曾被一同關在那個房間裡。

  我朝對岸看了一眼,再看看自家的大門,「頭一次在附近見到陰轎的時候,那段時間徐潔變得很不對勁,就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。
從三義園回來後,抖三斤被老三帶走,徐潔就又變得正常了。
昨天夜裡陰轎又出現了,而且還消失在我家裡……」

  種種細節加在一起,某些問題的答案呼之欲出。

  孫祿問我:「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?

  我看了看他胸口的野豬牙,「你確定你能控制這東西嗎?

  「能!
」孫祿篤定的說,「要是連個死鬼也拿不住,那我就甭叫屠子了,改叫綿羊還差不多!

  我說:「抖三斤多半是老三的爪牙,烏鬼和她是死仇。
有烏鬼在,就能牽製她,讓她不敢放肆。

  孫祿點點頭:「那行,這段時間我就隻上白班,晚上來這邊,住大雙或者大寶那兒,好看著她。
那徐潔本人……」

  「旁的你不用管,就隻晚上待在附近,這樣她多半就不敢放出那陰轎作祟了。

  回到家,徐潔立刻迎上來問我,要不要再去樓上睡會兒。

  看著她熟悉的面孔,想著這軀殼中盛載的是另一個靈魂,我心裡直犯噁心。

  當初桑嵐跟我說『徐潔』並沒有癱瘓,能夠走動的時候,我還對桑嵐惡語相向。
現在想來,桑嵐並未說謊,那時的徐潔十有八九已經出了狀況。
我相信徐潔本人並不知道這件事,或許,她從來都不知道,其實自己一直都沒逃脫過老三的掌控,就像她不知道老三和她真正的關係一樣。

  我很想當面質問眼前的女人,她到底想幹什麼,甚至恨不得不管三七二十一,一把將她薅出來給滅了。
可最終還是忍住了。

  以老三和徐潔的關係,他要找到徐潔,實在太容易了。
與其現在把話挑明,倒不如將計就計。
在徐潔回來前,暫且讓對方以為她還在控制之中。
或許這樣更能對徐潔的肉身和魂魄起到保障。

  我正想敷衍著說幾句,竇大寶忽然打電話來說:潘穎醒了。
我剛好以此為借口,說要趕去市裡。

  把徐潔抱上樓,她有意纏著我不放。
看著她幽怨如孩童般的眼神,我不自禁的有些心軟,但最終還是果斷推開了她。

  下了樓,一眼瞥見龕位上的泥娃娃,稍一遲疑,鄭重其事的給泥娃娃上了六炷香,對著泥娃娃低聲說了幾句……

  去市區的路上,我想來想去,還是撥通了趙奇的電話。

  我告訴趙奇,蕭靜現在在我這裡。

  趙奇的第一反應讓我心為之一寒,沒等我說完,他就冷冷的問:「你想讓我怎麼樣?

  我暗暗嘆了口氣,「趙哥,你越走越遠了。

  聽對方沉默不語,我索性把蕭靜此刻的狀況如實說了一遍。

  又是片刻的默然後,就聽趙奇說:「先替我照顧她,這份情,我記住了。

  我跟他再無話可說,剛要掛電話,聽筒裡突然傳來另一個聲音。

  這個聲音聽上去不怎麼真著,而且隻說了半句話,然後電話就斷了。

  儘管沒聽清對方說的是什麼,我還是認出了這人的身份,因為他說話的方式,實在太特殊了。

  我心裡越發沉甸甸的,原來趙奇從鬼山籠絡走的,那個能掐會算的能人,竟然是他……

  車開到醫院附近,肚子突然咕嚕嚕一聲打雷,我才想起,昨晚上吐下瀉完,直到現在也還水米未進。

  我把車插空停在路邊,邁步走進一家飯館子,要了兩屜包子,一碗小米粥。

  我是眼饞肚子飽,隻吃了一屜便吃不下了。
上了桌的吃食不能退,隻得讓老闆娘幫忙打包。

  突然門簾子一掀開,從外頭進來一人。

  還沒看清模樣,來人就跪在地上,咚咚咚的磕響頭。

  我和這人對了個正著,嚇了一跳,趕忙跳到一邊,心說這人是神經病吧?
怎麼一進來就胡磕亂拜呢?

  老闆娘剛把打包好的包子遞給我,見狀立即蹙緊了眉頭,往其餘桌上掃了一眼,不耐煩的對那『磕頭蟲』說:

  「這點兒當不當正不正的,沒東西給你,快走!

  『磕頭蟲』也不搭話,站起身,轉身就走了出去。

  我覺得奇怪,就問老闆娘:「這人是幹嘛的啊?」我看他穿戴雖然有些寒酸,可也不像是精神有問題的樣子啊。

  老闆娘沒好氣的說:「還能是幹嘛的,就是個要飯的啞巴。
他不會說話,一進來就磕頭。
頭回來的時候,可是把我們給嚇一跳。
後來有客人試著給了他幾個生煎包,他沖那人磕三個頭,拿了包子就走,才知道他是來要飯的。

  第二回來的時候,我覺得他可憐,就給了他一屜包子、五塊錢,也是磕了頭,拿了包子和錢就走。
哪知道他像是嘗到甜頭了,居然每天都來。

  小弟你給評評理,我們是做小本生意的,他來這麼一次兩次還沒什麼,天天來不分時候的來,誰能受得了?
也就是現在還沒上客,要是正當午,膽小的客人見了,還不得讓他嚇跑了?
我們這買賣還怎麼乾啊?

  老闆娘還在嘮嘮叨叨抱怨,我已經聽不下去了。

  出了飯館,正要上車,忽然就見剛才的『磕頭蟲』一個踉蹌,從鄰家一個商鋪的門簾裡倒跌了出來。

  緊跟著出來一個穿著毛衫,外頭套著羽絨馬甲的黃毛胖子,拎著根拉捲簾門的鐵鉤子就往『磕頭蟲』身上招呼。
邊打還邊罵:

  「我尼瑪的,你娘的不會說話,還沒長耳朵了?
讓你別來你還來,這是擺明挑事啊?

  我擡頭一看,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這是一家美髮美容店,隔著玻璃櫥窗,還有兩個頭上頂著髮捲的中年婦女正往外看。

  這一比較,包子館的老闆娘可算是不錯了。
話說回來,飯館子還沒什麼,這『磕頭蟲』跑到美髮店裡,進門就「咚咚咚」的磕頭,那可是真讓人猜不到來歷,還不把客人嚇毀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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