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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妖刀記》第197章

妖刀記 默默猴 8329 2024-04-26 15:20

  第百九五折 心怒所向,恩怨何如

  諷刺的是,耿照對天覆神功的了解,居然不是由宵明島正宗的蠶娘而來,絕大多數來自如鬼先生修習的蛻生天覆功般,非本家所出的染紅霞。

   他二人困居三奇穀時,耿照留心伊人所生異變,甚以碧火神功助其鎭壓、驅除體內的異種眞氣,可惜蠶娘前輩手法之奇,遠超過兩人想像,多方嚐試之下,仍是漫無頭緒,不敢貿然造次,隻得放棄。

   染紅霞對他信任之至,毫無保留,任愛郎運起碧火眞氣,遍走全身經脈,耿照雖摸不清天覆功的運作原理,對那股冰雪般的奇寒內息卻異常熟稔。

   兩人在穀中每到情濃,纏綿歡好之際,那不受女郎控製的天覆功勁也不是沒出來搗亂過,全賴至陽至剛的火碧丹絕護體,耿照那雄偉巨碩的陽物才免於被凍成一根冰棍兒,落得離體迸碎的淒慘收場。

   故耿照於「抵擋天覆神功」之上,實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深厚造詣II畢竟深深嵌入練有此功的女子體內、胯下要害直接遭受奇寒凍氣侵襲的經驗,怕自天地間有此神功以來,罕有人知悉,遑論在異質寒勁之中勇猛挺聳,孜孜不倦地刨刮挑刺,將繃顫嗚咽的女郎送上快美至極的巔峰……

   「在……裏麵的時候……」某夜在篝火前盡情流汗之後,高眺修長的白皙麗人嬌喘細細,許久都未曾平複,偎著他厚實胸膛的溫馴模樣宛若小羊,有著外人難以想像的柔媚與嬌憨。
「會……會不會……很冰涼?

   胸上緊貼著的柔嫩麵頰異常地烘熱起來,耿照怔了片刻才會過意來,明白她問的是直抵花心之時,陽物被天覆眞氣包覆的感覺,心知要她開口問及這等羞人的私密話題,可見在意之甚,但另一方麵又覺得她忍羞的模樣可愛極了。

   還來不及收束臂膀、將玉人擁得更緊,賁起的胸肌「啪!
」吃了一記脆摑,溫香離體,掉頭便要起身,竟是鬧起了脾氣。

   耿照微怔:「我什麼都還沒做、還沒說,怎地惹她不快了?
」身體反應倒比腦子靈敏,一撐而起,自身後將她摟了個嚴實,緊抱在懷裏,隔著濕發貼熨她光裸的肩頸,透著難以言喻的深濃眷戀,卻比什麼言語都更有說服力。

   染紅霞才被他弄得連丟幾回,嬌軀軟乏,無力走遠。
,被這麼一摟,鼻端軟軟的「嚶」了一聲,半點氣力也使不上,心頭的莫名別扭也隨之煙消霧散,任他摟在臂間,半晌才咬唇輕道:「誰……誰讓你笑話我。
好……好沒良心!
」說著說著,委屈感油然而生,偎著愛郎強壯的胸膛臂膀,放心地使起了性子,輕輕扭動嬌軀。
耿照摟得穩妥不讓掙脫,聞言不禁失笑。

   「……我什麼都沒說呀。

   「你在心裏笑話我!
笑我……笑我好不知羞……」原來回應太慢,對臉皮子薄的女郎而言,本身就是一種表態。
「我才不會笑話你。
我哪裏舍得?
」他雙手交錯,握住了她飽滿渾圓的乳峰,像抓著什麼極其貴重、又愛到了極處的物事,滾燙的掌心裏蓄滿勁道,炙疼乳肉似的深深掐陷,仿佛將與她融為一體,卻又保持著令人心安的謹愼與珍視。

   染紅霞的雙乳極是敏感,剛消褪不久的高潮,更令她全身肌膚如含羞草般纖細易感,被束在臂膀間的身子輕顫著,胸口乳上泛起豔麗動人的片片櫻紅。
「嘻皮笑臉的,我……我擔心死了,你知不知道?
隻顧……隻顧自個兒快活,萬一…

   …萬一你受了風寒……那可怎麼辦?

   聽來像是逞強要麵子的話語,不知怎的,耿照卻覺她可愛得難以言喻。
方才死命夾緊雙腿的,明明是你啊!
還有花徑裏直欲逼死人的吸啜勁兒,強到像要將男兒呑吃殆盡似的,是與她平日一本正經的貞淑形象,全然無法聯想在一塊兒的嬌蠻騒當然這話是決計不能說的。
耿照愛煞了她的別扭和絞擰反覆,閉上雙眼,沉醉在她濕濡微刺的發梢與肌膚香澤之間,以鼻尖輕刮她膩滑的頸側,柔聲道:

   「不會的。
我的紅兒又濕又暖,裏邊燙得像火一樣,美死人啦,不會受寒的。

   染紅霞被他廝磨得渾身酥軟,綿到了極處的身子癱掛在男兒臂間,不住僵顫,瑩白的雪肌上泛起大片嬌悚;分明已無一絲餘力反抗,嘴上兀自不依不饒,勉力吐出呻吟般的悠斷氣音:「胡……胡說!
我……人家才不是……呀!
」腰眼一僵,一枚巨物自身後擠開漿膩濕滑的花唇,裹著滿滿的蜜汁直抵最深處,插得膣中蜜肉大搐起來,果然是滾燙如火,半點也不覺寒涼。

   在盡情需索她的身子的同時,耿照對天覆功體的認知,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靈敏起來。
此固無益於解決染紅霞本門功力逐漸被鯨呑蠶食的窘境,但已足夠了解眞氣衝撞天覆功體時,所生的反應與征兆。

   在龍皇祭殿中,當他雙掌印上鬼先生的胸膛、吐勁震斷其周身經脈之際,掌底那種虛無飄渺般的落空之感,正是來自這種微妙至極的特異直覺。
他清楚察覺自己確實粉碎了些什麼,但絕非是活生生的溫熱血肉,遠遠不隻那樣?
,若要形容得更具體些,就像在吐勁的刹那間,鬼先生的血液之中有什麼異物忽然凍結成形,牢牢護住了經脈的管壁內外,猛然外放的碧火眞氣先是粉碎了最外層的異質護殼,再將血肉碾爆在內裏的護殼之上I看似徹底破壞,但畢竟在外力與經脈之間,已混入裏外兩重的不明異質,比之於直接作用於肉身,碧火功的威力就算打了折扣也不意外。
,與其說「摧毀」,更像是藉外力之便,將異質與肉體混為一元。

   這樣的過程,耿照並不陌生。

   在阿蘭山的蓮台第一戰,李寒陽助他混一體內諸元,重塑而成萬中無一的「鼎天劍脈」,約莫如是。
差別僅在於?

鼎天劍脈是以碧火神功的眞陽之火鑄煉而成,而鬼先生體內的變化,卻是藉外力擠壓合於一元,這也非常符合天覆神功的陰極屬「你演過頭了。

   望著以獰笑掩飾疑惑的俊美妖人,耿照的反應顯得格外冷淡,如流水隨心般,仿佛說的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枝微末節,既無驚喜,也不覺有甚好得意的。
「那一掌我甚至不確定能將你全身的經脈毀去,而你居然連神智也一並被粉碎了……若換成是你,你能信麼?

   鬼先生聳肩一笑。
「所以能逃得走,那才叫刺激啊。
反正有我那惹人憐愛的小弟在場,無論我怎麼演,你都隻有放人一途,否則就隻能手足相殘啦,是不是?

   他原以為提起胡彥之能稍稍激怒耿照,誰知少年依舊是麵無表情。
鬼先生於中掌的瞬間,便已打定主意要以弟弟為擋箭牌,誠如耿照所說,不管他是否眞的喪失心神,胡彥之也決計不會撇下他不管;偽作癡呆眞正要眶的,非是耿照或其餘七玄人等,恰恰是胡彥之。

   蛻生天覆功可說是鬼先生的最後一張王牌,世上除他與母親一一人,並無他人知悉,當然也包括胡彥之。

   此訣胤野得自丈夫,經不世出的武學奇才胤丹書反覆琢磨十數年,以自身的武學心得與見解重新詮釋,舍去仗恃奇陰功體克敵的攻擊性,著重其「剝極必複」、「置之死地而後生」的一麵?
,當年胤野四處流離,伺機為丈夫報仇時,某次曾陷九死一生的境地,全賴此訣忽生作用,才得撿回一條命,乃至武功大進,重新收束狐異門殘部,轉入地下活動。

   這是一門在功訣自體發動之前,都無法估計其效果的特殊心法,遑論發動的條件及曆程。
鬼先生唯一能參照的,也就隻有母親口述的經驗罷了,再來I回還能不能產生同樣的效果,連胤野自己也沒把握。

   在經脈倶毀、功體崩壞之後,尙須一物為引,方能推動蛻變,猶如火種之於火苗,此乃內家所謂「一陽初動」?
,至於「火種」為何,鬼先生此前一無所知,裝作癡呆,是為了易於從胡彥之身上取得,他是連這點也都考慮在內,才能於倉促生變之際做出決斷。

   然而,見得耿照冷靜的模樣,鬼先生益發肯定小弟應無大礙,無論耿、明二人付出何等代價,終是將他由鬼門關前搶了回來。
,顧忌一去,笑容更顯輕佻。

   「我一直想問你,你的右手和經脈到底是怎生恢複的?
隻有這點,我怎麼也想不明白,實是令人在意啊。

   耿照冷冷回望著他。

   「若旁人問你,你被我毀去的膻中、氣海,乃至全身經脈功體,到底是如何恢複的,你怎生回答?

   鬼先生微微一怔,忍不住笑出來。
「看來,是我問得笨啦。
以「奇遇」1一字便能說盡的,本無解釋的必要?
,便說了也說不明白,旁人也未必能信,不如說奇遇便罷。
既然如此,那便隻剩最後一個問題啦,你怎知我會到棲鳳館來?
你別說什麼先天眞氣感應、獵王追蹤奇技啊,這般胡扯,太也看不起人。

   「那瓶中所貯,」耿照一指他攢在掌心裏的瑪瑙小瓶,淡然道:「乃是精煉過的淫毒「牽腸絲」。
你自祭血魔君處得來,原可退走遠方,緩進徐圖,能害的女子就多了。
我料你自負聰明,受不得這等挫敗,定要第一時間討將回來?
,世間女子權位之高,莫有甚於娘娘者,你以為我有將軍做靠山,必將腦筋動到朝廷之上。
除此地之外,哪有其他任你異想天開處?

   這話由他說來,語調平闆、波瀾不驚,諷刺的意味格外濃厚,聽來刺耳之至。

   鬼先生原本還挺得意的,未料被這麼一說,竟顯得如此幼稚無聊,怒極反笑:「別人尙毋須無此驚怕,然你耿典衛除了奇遇多多、好運多多,貌美如花的紅顏知己也不是一般的多。
你莫瞧這瓶子甚小,我方才試用時刻意估了下分量,要將七八名女子弄成言聽計從的性奴,已是綽綽有餘。
,若舍得多用一點,將其中一二人炮製成心智全無的淫賤母狗,也盡夠了。

   「……我該挑哪個才好?
染紅霞、符赤錦,還是就近請明姑娘試試靈藥的美妙滋味?
再不然,令孤竹國的伏象公主撅起美臀,趴在街口任人享用,似乎也是個好主意。

   他帶著猥瑣的淫笑嘖嘖有聲,如此作態,自是為了激怒耿照,待他心神略分,便要搶先出手,誰知說到這份上,眼前的黝黑少年仍是垂手而立、眉目寂冷,卻非早先在龍皇祭殿中那種神遊物外、無所羈係的寥落空靈,更像是初初凝固的火山熔岩——外表雖似山岩般冷峻,內中卻有如烈焰翻騰,無片刻休止,故能無視於自己接一一連三的挑釁,並非不為所動,而是有更為巨大的標的攫取了他的怒火,無從旁那個對象決計不會是他胤鏗。
「你生著什麼人的氣,對罷?
」鬼先生眯著眼,打量冷徹如石雕的少年,邊揣測這份異乎尋常的憤怒裏,有無上下其手的可能性。
「敵人的敵人,也可能成為盟友。
典衛大人或可考慮,先聯合次要的敵人,以打擊最主要的標的。
」將手裏的瑪瑙小瓶一拋一接,嘴角微揚,含笑輕輕把玩。

   耿照回過神來,初次微露一絲動搖,自非為了鬼先生的提議,而是被那句「你生著什麼人的氣」所觸動,不得不麵對自己。

   張口欲辯,忽見床榻深處,支起一張額發垂亂、淒豔動人的絕美容顏,青絲下一雙盈盈妙目滴溜溜地一轉,瞥向依偎鬼先生腳邊、癡纏不休的幼嫩宮女,眸光繼移,又轉到仰躺趴臥、玉體橫陳的任宜紫三姝身上,目中饒富深意。

   耿照順著明棧雪的視線掃過錦榻,心念微動,才發現眼前所見,透著一處極不自然的怪象。

   荷甄所著的內外衣衫早被除下,裙裳襦衫也好、肚兜羅襪也罷,東一件西一件扔了滿床,不知是她淫毒發作時抵受不住,欲火焚身自行褪去,抑或受到鬼先生的粗暴對待,衣布倒是沒見什麼缺損,淩亂地散覆在任宜紫與金銀一一妹身上。

   趴臥的任宜紫臀上,斜蓋著一條月牙白的緞裙,應是荷甄穿在下裳裏的貼身衣物,滑亮的緞麵益發襯出任家丫頭臀瓣之渾圓彈手,曲線美不勝收?
,金釧發頂覆了隻雪白羅襪,形製保守的柳綠肚兜則扔在銀雪股間,雖是衣衫完整,遠遠談不上什麼春光旖旎,考慮到她膽小畏生的脾性,倒也有番促狹似的惡趣味。

   耿照無心欣賞少女的體態之美,重新留意到一個被自己忽略的事實——荷甄失衣,是在任宜紫等三姝被製伏之後,故衫裙肚兜等才會覆於其上,而非是被壓在身^ Klo .既然如此,鬼先生挑選荷親做為試藥的對象,豈非毫無道理?

   荷甄的模樣堪稱玉雪可愛,也算是I名美人,卻未必強過了金釧銀雪,休提明釀動人、容貌絕佳的任宜紫?
,便順欲望而行,荷甄也不應為其首選。
退萬步想,金銀雙姝劍法高明,轉成性奴後還能供其驅策,好過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宮女。
,任宜紫乃皇後親妹,以之威脅娘娘或任家,皆是一著好棋。
況且,任宜紫所著睡褸薄如蟬翼,幾可透視,纖細苗條的玲瓏嬌軀若隱若現,連剝除衣衫的工夫都省了,掀起下裳、長驅直入,立時便能侵奪她的身子?
,鬼先生舍近求遠,其中必有因由。

   耿照腦中雜識紛遝,明知事有蹊蹺,種種不合情理的線索條列出來,卻無法指向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;稍一分神,獰惡勁風已至麵門,竟是鬼先生把握良機,先發製人!

   他一一人之間,隔著一堵攔腰分斷的屛風,以及驚恐萬分的皇後娘娘,鬼先生距皇後較耿照更近,幾乎在伸臂可及的範圍內,是以明棧雪一擊不中、反被摔入錦榻之後,耿、明一一人皆未再輕舉妄動,便是考慮到了皇後的安危之故。

   鬼先生握有精煉的「牽腸絲」,明棧雪的奇襲策略也隻能用一次,此際再采近身纏鬥,要防他以淫藥潑灑,那也不用打了。
鬼先生舍下對自己最有利的目標—I皇後娘娘與明棧雪——逕取鳳居內最最棘手的耿照,亦是一條奇計,若非先受了明姑娘提點,耿照這下便要吃上大虧。

   可惜鬼先生仍是晚了一步。

   勁風撲麵,耿照身子一矮,自他掌底穿過去,但這也在鬼先生的預料中,早留了七八著後手,無論耿照從哪個角度、采何種體勢撲向皇後,欲將娘娘從鬼先生的宰製之下搶出,不免要將腦後背門等要害賣與死敵?
,以蛻生天覆功催發的天狐刀炁已隱然成形,鬼先生信心滿滿,絕對有隔空取命的把握。

   誰知耿照足尖一點,竟撇下了皇後,整個人如大鵬鳥般越過半截屛風,掠上錦榻!

   (他要救……明棧雪?

   鬼先生早知他一一人必有私情,但耿照不顧娘娘死活、也要先軋姘頭的舉措,到底是大出他的意料。
鬼先生腳跟。
- 立霍然轉身,虛劈三記,呼嘯聲裏,無形刀炁接連掃出,可惜目標所趨毫無道理,出刀的方位、路徑終究是轉得硬了,隻掃落半截紗帳,「篤、篤、篤」悶響過後,楹柱間留下三道斧斫般的薄銳痕跡。
——教你後悔莫及!

   鬼先生惡念陡生,正欲捏開瓶口,將「牽腸絲」潑向屛風下的皇後娘娘——屆時無論誰都好,一定得給袁皇後找個男人洩火,免得生生熬死了她……看耿照是要由他帶走皇後,總好過娘娘殂落東海,給朝廷個鬥死慕容柔的藉口,還是他耿典衛甘冒大不韙,以身犯禁,奸淫娘娘以救她一命?

   光想像耿照的表情,他就樂壞了。
直到耿照彎腰抱起榻上的任宜紫,一把朝他扔過來為止!

   (什……什麼!

   鬼先生頓止不住揮出的臂膀,隻能硬生生將眞氣一斷,扭轉體勢捏住瓶口,不讓藥液濺出;就在同一時間,耿照忽自任宜紫淩空飛至的玲瓏嬌軀後閃現,如影隨形,和身撲向精赤結實的絕世妖人!

   此計雖好,萬不幸用計的人卻是耿照。

   鬼先生壓根兒不信他會為了留下自己,犠牲在場任何一人,索性不理飛擲而來的嬌小少女,暗提眞氣,做好接敵的準備,卻在耿照迫近的刹那間貼地一刀,奇寒的無形刀炁激揚塵灰,旋即將它們凍結在半空中,宛如一株株細小的雪珊瑚?
,凝冰的劈啪細響一路迤邐,掃向袁皇後所在的屛風處!

   ——不是隻有你,才懂什麼是「聲東擊西」!

   豈料耿照頭也不回,竟無半分猶豫,同樣做好了接敵死戰的準備,以任宜紫的身體為掩護,毫不留力,出掌攻向鬼先生!
密如連珠的貼肉勁響,繞著身子下墜的少女竄閃飆揚,兩人掌去臂來、推挪運化,似於任宜紫周身甩動兩條相連的繩影,颼颼聲不絕於耳,帶得向上飄飛的紗褸裙襟劈啪獵響,迸出無數裂口。

   仿佛要向對手宣示自己「毫無顧忌」的決心,兩人出手皆無保留,臂影間眞氣鼓蕩,頃刻間已換過數十招,快得連殘像都留之不住,隻餘勁風壓咆。

   身在戰團最中心的半裸少女,明明正飛快墜下,被周圍已失常形的繩臂虛影一襯,便像靜止一般,纖細的腿兒、瑩潤的鴿乳,被錦帶束成小小I圈、並不比大腿粗多少的扁圓小腰……猶如被定影在半空中的一幀圖畫,襯與她閉目昂頸的精緻小臉、向天激揚的紊亂青絲,美得半點也不眞實。

   然而,催發至極的鼎天劍脈與蛻生天覆功,豈是好相與的?
這四條臂膀之間,堪稱是世間最小、卻也最獰惡的噬人風暴,被四向拉扯的紗褸僅僅支持了一霎眼,旋如引火炸開的馬蜂窩般暴綻開來,穿過勁風的碎片持續被分割解裂著,最終並無一片殘餘得以落地。

   除了錦帶束腰的一圈殘布,以及套於肘間的兩隻袖管,任宜紫身上可說是一絲不掛,原本穿著睡褸時還有幾分小孩偷穿大人衣裳的模樣,如今胴體再無遮掩,反94倒加倍顯出她那宛若精靈般的纖細苗條來,不知怎的,竟有著充滿生命力與野性的魅惑之感,出乎意料地顯現出極是誘人的女子風情。

   胸前頓失束縛,那雙精緻超凡的小巧鴿乳,應著墜勢向上拋甩,因乳質極其細綿,竟甩成了腹圓頂翹的尖筍形狀,看來亦是分量十足,手感應是妙不可言。

   花生米似的的乳蒂光滑細圓,除了頂端針尖大小的沁乳眼兒,竟無絲毫妨礙觀瞻的凹凸縐褶,完美得不可思議;粉色的乳暈僅比銅錢略小,形狀渾圓,亦無豆瘢肌悚等,仿佛以胭脂調水繪就,酥須黯的教人直想含入口中,盡情吸吮。

   她的軀幹極是扁窄,胸肋直到腰際間形成一個鮮明立體的三角,其上的腹肌線條既柔潤又清晰,充滿躍動感,猶如奔跑跳躍中的羚兔一類;小巧圓臍周圍的肌肉微微隆起,有著少女獨有的瑩潤腴嫩,由小腹至腿根卻是平坦一片,直到覆著稀疏柔絲的恥丘處才又圓凸飽滿。
身處在勁風的夾縫之中,任宜紫縱使昏迷不醒,嬌軀卻無法自外於兩股眞氣的衝擊,內息為其所引,漸漸形成共鳴,雪白細嫩的肌膚泛起大片潮紅,百骸內眞氣激蕩,就在紗褸爆碎的刹那間攀越極限,衝開了被封的穴道。

   「嘌」的一聲睜眼,驚覺自己正失速下墜,周遭勁風飆閃,身上涼颼颼的未著寸縷,而眼前那赤身裸體的,不是對自己無禮的妖人是誰?
百忙中一掌轟出,正中他胸口膻中穴,尖聲怒斥道:「…

   …惡徒,去死!

   蛻生天覆功具有「發在意先」之威能,掌風尙未著體,胸口已自行布滿眞氣,任宜紫仿佛打入一團深不見底的棉花堆裏,棉花旋又化成柔韌的鋼片,猛將她彈擊回去!

   鬼先生的意識到這時才追上身體,暗叫不好,趕緊節製護體眞氣,耿照卻趁機連消帶打,奪了他始終握在掌裏的瑪瑙小瓶,乘勢一撈,接住體勢散亂的任宜紫,反手扔回了錦榻之上。

   在此同時,無人理會的奇寒刀氣將剩下的半截屛風轟得粉碎,四分五裂的木片底下卻未見著血肉模糊的皇後豔屍,原來明棧雪已搶先一步撲至,摟著袁皇後滾到了錦榻前,堪堪避過這緻命的一刀。

   皇後娘娘險死還生,驚得俏臉煞白,尙未回過神來,忽聽得頭頂一把熟悉的嬌嫩嗓音叫道:「惡賊……咦,你怎麼沒死在阿蘭山?
」語氣又驚又喜,正是小妹任宜紫。
阿妍正欲攀著榻緣起身,驀地任宜紫一聲輕哼,隨即傳來那「毅成伯吳善之妻明氏」的驚叫聲:「娘娘!
您怎麼了?
惡賊,你對這位……這位小娘娘做了什麼?

   阿妍奮力回頭,宜紫丫頭竟又昏厥過去,想來隻能是妖人做了手腳。
吳善之妻自身後環抱阿妍,瞧了瞧榻上,又回頭盯著她,反覆幾度,錯愕驚惶的神色越見迷惘,約莫礙於禮法,沒敢脫口逕問「怎地有兩位娘娘」雲雲。

   阿妍見她奮不顧身來救自己,又聽她改口稱宜紫丫頭「這位小娘娘」,謹愼得可愛,心中好感更甚,啞聲低道:「她是我妹子。
多謝你救了我,能不能……

   扶我起來?
」吳善之妻連忙稱是,嫋嫋娜娜地攙扶阿妍起身,果然是千嬌百媚,我見猶憐,難怪妖人刻意劫了她來,藏於鳳居。

   吳善封在鄴城,不知每年會在平望待上多少時日?
若能召其妻明氏入宮,陪著說說話也好。
佛子與荷甄如今成了這樣,此後能說上話的人,隻怕又更少了…

   …阿妍輕搖螓首,強迫自己將這般軟弱的念頭驅出腦海。

   算了罷,別再給其他人添麻煩了。
誰沒有自己的日子要過?

   吳善之妻也好,慕容將軍的夫人沈氏也罷,都是姿色過人的女子,貿然召進皇宮,若教聖上見了,又要生出許多事端……日子寂寞,就自己排遣罷?
發發呆望望天,時間也就過了。

   阿妍露出一絲自嘲般的苦笑,隨即收斂形容,定定望著那過往被自己尊為人生導師、跪稱「佛子」的邪惡妖人,拿起了鳳榻床頭的一隻鏤空金球。
那金球製作得十分精巧,裏外數重、層層相套,這種多寶格似的小玩意兒在富貴之家並不罕見,但鳳居雖然富麗堂皇,卻沒什麼貴重的擺飾,床頭這隻金球也就格外顯眼。

   乘載金球的底座以堅實厚重的紫檀刻就,說是座子,更像無蓋的匣盒,磚頭似的麵上挖出個半球形的凹槽,金球置於其上,如嵌進下半截一般,穩是夠穩了,就是不怎麼美觀。
金球分量甚是沉重,阿妍須以雙手才能捧起,冷不防地往地上一扔,卻非失手墜下,而是刻意為之。
那鏤空金球一落地便自行轉動起來,仿佛球中設有什麼機括之類;轉動片刻,驀地發出尖亢刺耳的鈴聲,震動了整片樓閣,遠方依稀聽得兵甲鏗擊、腳步雜遝的聲響,當是被驚動了的金吾衛士搶上頂層,前來護駕。
鬼先生自詡對皇後了解甚深,第一眼瞥見這枚金球擺飾時便覺古怪,隻當是東海諸侯所獻,又或其妹擺著玩的小玩意兒,未曾深究,沒想竟是任逐流不惜重金,求自覆笥山四極明府的精巧機關,讓皇後示警之用。

   盡管走到了這一步,但他還沒有輸。

   「看來時間已經不夠啦,我得快些離開。
」俊美異常的絕世妖人拗了拗指節,歪嘴斜笑道:「典衛大人,咱們的恩怨,這便做個了結罷?
拖成了隔夜飯,滋味可就不美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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